老酒故事|老爸我敬你一杯
欢聚一堂,无需美酒,家的温馨便是最深的幸福。
佳节良辰,目睹年迈的父亲渴望举杯,我们兄弟三人却坚决阻止,唯恐他的高血压发作。然而,在他面前,我们仍摆上一杯,兑入适量饮料以假乱真,父亲却视若珍酿。偶尔,他忍不住用筷尖沾取我的酒,轻舔一番,以解酒瘾,抚摸着他那斑白如雪的山羊胡,“此酒醇厚,堪称‘宋河老酒’,岁月沉淀,入口依旧绵柔,回味无穷。”我们兄弟共饮,与他共餐,只为家庭团聚,增添欢声笑语。
在我父亲面前,酒量总是有限。然而,我常伴他闲聊、共度怒火、亦同行于繁华街巷。父亲渐入暮年,岁月无情。我们渴望留住时光的脚步,多些陪伴,偶尔畅饮。身为子女,婚礼上父亲陶醉的模样,至今历历在目……那也是宋河老酒的醇香。
一通电话,唤我重返尘世。我亟需抽身,返家探望年迈的父亲,重温往昔青春岁月。
餐桌上,大侄儿与侄媳妇频举酒杯,向我致意。那尚在牙牙学语的两岁侄孙,亦模仿大人,向我们敬酒。我引导他向曾祖父敬酒。父亲依旧以饮料代酒,碰杯声清脆,宛如往昔。他脸上洋溢着喜悦,竟泛起淡淡红晕。
我举杯向父亲敬酒,那是他出院后的首次团圆。他眯眼细瞧,那花白的小胡子随唇动而摇曳,终于唤出我的名字。晚餐时,小弟破例为父亲斟上半杯宋河老酒。我们品酒谈天,聊起故乡、故人及往昔。父亲对往事记忆犹新。久违的笑容未现于他的脸上。我饮宋河,心中却难掩苦涩,口中虎皮海椒辣意逼人,眼中却蓄满了泪光。
父亲见我拭泪,急忙关切地追问:“怎么了?出了何事?”“这辣椒太辣了,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。”
父亲,我举杯敬您一杯!起身之际,酒杯紧握,我高声对您说道。话音刚落,未待您回应,便将那杯宋河佳酿一饮而尽,重新落座。泪水悄然涌上眼眶,难以自制。